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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
来源:吴翠英
发布时间:2021-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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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岁的增长,新年的到来让我平添了几许“光阴似箭,时光如梭”的感叹,总是在忙忙碌碌中,不经意间迎来了一年又一年。哎!怎么这么快又要过年了?对于新年,不再有了儿时的期盼和向往,在时间的飞逝而过和快节奏的现代化生活方式中,觉得年味在离我们渐行渐远,即便是在家人团聚的时刻,满桌的美味佳肴和春晚的视觉盛宴也抵挡不住我对儿时新年的满满回忆。


小时候的我,总觉得新年来的好慢,寒假通知书一领到手,就开始盼望过年了,不用家长催促,几天时间就将老师布置的所有寒假作业全部做完,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边等待着新年的到来,一边和小伙伴们漫天遍野地疯玩。山坡上、田野中留下了我们欢快奔跑的身影,村子里的集体大场坝为我们跳房子、跳皮筋、跳大绳、丢沙包、踢毽子提供了宽敞的场地,还记得当初边跳皮筋边喊着口号:“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一群女孩子围成一个圆圈编花篮:“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熟悉的歌谣好像昨天刚刚唱过。抽陀螺,滚铁环本应该是男孩子的专利,可我们这群女孩子照样可以娴熟地玩耍,儿时的冬季气温寒冷,也没有取暖设备,但记忆中却少有小伙伴感冒生病,大家每天都是在玩不腻的这些娱乐项目中热得满脸通红,家人偶尔也会训斥我疯玩起来像个男孩,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让我们顺其自然地玩耍,就这样新年开始一天天地接近了,相较于平常的玩耍,我更期盼新年的到来。


进入腊月二十后,村子里开始陆陆续续杀年猪了。左邻右舍相互帮衬 ,女眷们负责烧上几大锅滚烫的开水,用水桶挑了来倒在杀猪准备用的大木桶里,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杀猪匠的带领下,负责把待宰的大肥猪引到“断头台”上去。这个时候往往是最热闹又最紧张的时刻。杀猪匠用铁钩挂在猪嘴里,使足力气把猪从猪圈里往出拽,几个男人分别抓住猪腿,猪尾巴一起拉扯,猪一边发出撕裂的“嗷嗷”叫声,一边使劲往后挣脱,可终敌不过几个力大无比的男人,还是被按在了长条凳子上。说时迟,那时快,杀猪匠一刀刺向猪脖子,另一只手快速拿起面盆接起,鲜红的猪血汩汩流向盆中,猪的“嗷嗷”叫声慢慢变成了“哼哼”声,此时四周已围满了一群看热闹的大人小孩。接下来就是褪猪毛、吹气、开膛破肚。


小的时候,不知为何,特别喜欢看破膛,“哧啦”一声,花花绿绿的内脏露了出来,周围的大人指着内脏点评猪肉的好坏,杀猪匠轻车熟路地清理着猪下水的同时还不忘和大人小孩嬉戏,两三个时辰后,百八十斤的猪肉已经被大卸八块,整齐地码放在竹箩筐中。晚上自然少不了一顿香喷喷的大锅菜,烩猪血、萝卜白菜和大块的猪肉炖在一起,再来几个小菜,叔叔伯伯们端起了酒杯,时不时还喊出“哥俩好呀”,“五魁首呀”,婶婶们喜上眉梢地谈论着一年的收成,我和小伙伴们则围着桌子吃着,闹着,计划着明天该去谁家吃肉了。


腊月二十四五,全家动手大扫除,大人们把长竹竿一头绑上竹秧,戴上旧草帽,房前屋后,高高低低,不留一丝灰尘,我和姐姐们则负责室内各个屋子的卫生,扫地、擦灰、整理物品,干得一丝不苟,完了还让父母进行验收,每每得到父母的表扬肯定时,心里就乐开了花。干完所有的家务,隔一两天就可以和母亲步行两三里地到附近的镇子上去采买年货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小镇上的街道总是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不小心就会和家人走散,我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缓缓挪动着步子,东瞅瞅,西望望,既好奇又激动。母亲精挑细选一些过年待客用的食材,再备些瓜子、糖果,给我们姐妹买上一整捆过年吃的甘蔗,末了还不忘给我买个吃喝,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了,心里有了一种满足感。


接下来就是父亲的主场了。父亲做饭的手艺高,逢年过节,家里来客全由父亲掌勺。年前,父亲早早亲自磨了豆腐,烟熏成豆干,腊月二十八九,父亲支起了大锅,把猪头小件和鸡、鱼、豆干等放进卤水里慢慢炖,香味飘满了整个小院。父亲另起一口油锅,烹炸酥肉、假鱼、猪肝、丸子、红薯片、面疙瘩等等,感觉父亲把所有好吃的都做给了我们,姐妹们争着给父亲打下手,烧火、添柴,无非就是想趁机早早吃几个,解一下馋味,我们围绕在父亲身边,每隔一会儿,父亲就会给我们一人喂一个刚刚出锅的,轻轻一嚼,满嘴油香味。父亲每年都要用上一天的时间来准备这些过年吃的东西,光炸制的这些小吃,都要装上一大竹篮子,挂在屋子里的梁木上,过年除了自己家吃以外,还要送一些给城里的亲戚家吃。


年三十的上午,父亲将提前买好的红纸放在院子里的大方桌上,裁剪的整整齐齐,准备好笔墨砚台,挽起衣袖,书写春联。父亲是一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还是村子里少有的文化人,每年年三十都会在院子里摆上阵势,带领着我们一起挑选喜庆的春联句子,给自家写完还不忘给左右邻居写上几幅。这个时候,我就是父亲的小帮手了,帮他按纸。随着父亲的起笔、落笔,轻轻移动纸张,待一联写完,将写好的对联摊放在地上,拿几个小石子压住,晾干。然后开始搅浆糊,年夜饭前,对联、门神全部贴好,一幅红红红火,喜庆祥和的景象。


丰盛的年夜饭后,大家嗑着瓜子,等待着零时的到来。父亲总是在准点零时点燃鞭炮,噼里啪啦好一阵响后,家里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冲出去捡没有燃过的鞭炮。父亲有守岁的习惯,我们也跟着一起守岁,姊妹中我年纪最小,有时实在太瞌睡了,竟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父亲燃放鞭炮的响声将我惊醒,埋怨姐姐们不喊我。此时开始,村子里有了不间断的噼里啪啦声,父亲比较讲究,总是赶在最早的时间里燃放鞭炮。母亲一早从棕木箱子里拿出在裁缝铺里为我们缝制好的新衣裳,姐妹们从头到脚焕然一新,排成队等候父亲给我们发压岁钱,一人一张崭新的五角钱,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装进新衣兜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正月初一早上,家里每人都要吃上一碗手工汤圆,预示着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圆圆满满。


过年的几天里除了走亲戚外,母亲还会带着我们去看大戏,新衣兜里装满瓜子花生,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台上敲锣打鼓声中或者翩翩而出一位画眉抹彩的富家娘子,或者闯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脸大汉,母亲总是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给我讲着戏中的情节。那时年纪小,看得不太懂,不过大概记住了母亲给我讲过的《屠夫与状元》《三娘教子》《穆桂英挂帅》等内容。第一次看木偶戏时,感觉特别稀奇和神奇,小脑袋瓜子想不明白那些小人怎么会动?会说话呢?直到散场后,母亲带我去后台看过后才豁然开朗。


正月十五之前,乡里组织的演出队伍会到各个村子轮流表演,演员基本都是本乡的村民,穿着花花绿绿的演出服,画着好看的妆容,在“咚锵咚锵咚咚锵”的锣鼓声中,舞起了长龙,耍起了狮子,大白胡子艄公划桨引船前进,船姑娘摇晃着彩船,踮着碎步,做出前行的各种动作,船姑娘是最引人注目的角色,不但要长相漂亮,还要声音甜美,会唱会跳。小时候,最爱看的节目当属彩莲船了,看完本村的,还要跟上锣鼓队的到其他村子一一观看。总之,锣鼓声在哪里,我们就冲向哪里。


一晃三四十年过去了,父亲离开我们也有好几年了,每当新年到来,除了勾起我对儿时过年的回忆,还有就是对父亲深深地怀念,想念父亲的味道!新的一年里,我对自己暗暗说,从现在开始,不以忙碌为借口,一定多花时间,多找空闲,陪伴年迈的母亲,共享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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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任星星  责任编辑:王智星  审核:汤少林